曾國藩撐起清末江山,功績毋庸贅述,其家書對子弟的訓勉,談孝悌、德行、讀書、養生,頗值得參考。不過,文正公當時為清代,文中所言婦女部分,恐有未符性平精神,有待斟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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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、孝悌
1.家和:家和則福至。
2. 兄弟相處:兄弟同心,塵土化為金,兄弟異志,黃金化為土。
3. 孝悌:
孝悌倫紀之大,似與書不相關,其實就在家庭每日例行實踐中。賢賢易色,事父母能竭其力,事君能盡其身,與朋友交言而有信,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(論語學而)
4. 聯姻必求勤儉孝友之家。
5. 以勤(勤儉)、敬(敬謹)、和(和睦)持家:
父母飲食起居,十分檢點。
祭品禮儀,必潔必誠。
伯叔敬愛兼至,無稍隔閡。兄弟姒娣,無半點不和之氣。
不好收拾潔淨,乃敗家之象。一代疏懶,二代淫佚,則必有晝睡夜坐。
一家能勤能敬,雖亂世亦有興旺氣象;一身能勤能勉,雖愚人亦有賢智風味。
6. 勤儉孝悌持家:
兄弟和睦,貴體孝道,實行勤儉。
內眷不可鋪張,後輩不可坐轎,諸女宜學燒菜。
勤者,生動之氣,儉者,收歛之氣。
7.居家四敗:婦女奢淫者敗,子弟驕怠者敗,兄弟不和者敗,悔師慢客者敗。
8.居家三致祥:孝致祥、勤致祥、恕致祥。
9. 勤字功夫,一貴早起,二貴有恆;儉字功夫,一莫華麗衣服,二莫多用僕婢雇工。
10. 謙恭勤儉持家:
作官不過偶然事,居家乃是長久之計。若貪圖衙門熱鬧,不立家鄉基業,罷官之後,便覺氣象蕭索。凡有盛必有衰,不可不預為之計。常作家中無官之想,時時有謙恭省儉之意。
11. 八好六惱:
書(讀書)蔬豬魚(生產),考(祭祖)早(早起)掃(灑掃)寶(敦親睦鄰),常設長行,八者都好。地命醫理,僧巫祈禱,留客久住,六者俱惱。
貳、進德修業
1. 不忮不求,仁義之方:
忮不常見,每發露於名業相侔、勢位相埒之人;求不常見,每發露於貨財相接、仕進相妨之際。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,而仁不可勝用也;人能充無穿窬之心,而義不可勝用也。忮不去,滿懷皆是荊棘;求不去,滿腔日即卑污。
觀操存,在利害時;觀精力,在飢疲時;觀肚量,在喜怒時;觀鎮定,在震驚時。
大事難事看擔當,逆境順境看襟度,臨喜臨怒看涵養,群行群止看識見。
2. 鬱怒傷人:
知多世事胸襟廣,閱盡人情眼界寬。
不要為你的敵人煽熱爐火,以致於燒毀自己(莎士比亞)。
不會發怒的是傻瓜,不願發怒的是智者。永不浪費一分鐘去想我們所厭惡之人。
3.儉以養廉,直而能忍;譽洽鄉黨,慶流子孫:
儉則約,約則百善俱興,侈則肆,肆則百惡俱縱。
奢者心常貧,儉者心常富。
儉則寡欲:君子寡欲,則不役於物,可以直道而行;小人寡欲,則能謹身節用,遠罪豐家,故曰:儉,德之共也(司馬光「訓儉示康」)。
4. 戒驕傲:
非必錦衣玉食,動手打人,而後謂之驕傲。但使志得意滿,毫無畏忌,開口議人長短,即是極驕極傲耳!戒「驕」字,以不輕非笑人為第一義。
人生耐貧賤易,耐富貴難;安勤苦易,安閒散難;忍疼易,忍癢難。能耐富貴、安閒散、忍癢者,必有道之士也(東坡志林)。
5.去驕惰:
天地間惟謙謹是載福之道。凡動口、動筆、厭人之俗、嫌人之鄙、議人之短、發人之覆,皆驕也。
戒「惰」字,以不晏起為第一義。
事不可做盡,言不可道盡,勢不可倚盡,福不可享盡。不可喫盡,不可穿盡,不可說盡,又要洞得,又要做得,又要耐得。
6.戒傲惰:滿招損,謙受益。
7. 作人之道,敬恕二字:
敬:君子無眾寡,無小大,無敢慢(泰而不驕)。正其衣冠,儼然人望而畏(威而不猛)。
恕:欲立立人,欲達達人,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。以仁存心,以禮存心,有終身之憂,無一朝之患。
8.戒長傲多言。
9. 戒滿腹牢騷。
10. 戒恃才傲物,傲氣既長,終不進功。
參、待人接物
1. 百端拂逆之時,必須逆來順受,逆來順受之法,不外「悔」(悔改)字訣、「硬」(堅忍)字訣。
2. 不可輕慢近鄰,酒飯宜鬆,禮貌宜恭。
3.積勞有恆:
積勞之人,非即成名之人;成名之人,非即享福之人;但在「積勞」二字著力,「成名」二字,則不必問及,「享福」二字,則更不必問矣。
4. 志於道德者,功名不足以累其心(王守仁)。
5. 擔當大事宜明強:思(深思熟慮)必明(睿智清明),柔(謙抑忍耐)必強(堅毅)。
6. 剛柔並濟:天地之道,剛柔互用。
7.趨事附公,則當強矯,爭名逐利,則當謙退。開創家業,則當強矯,守成安樂,則當謙退。出與人物應接,則當強矯,入與妻孥享受,則當謙退。
8. 長傲多言,敗家喪身:
凡傲之凌物,不必定以言語加人,有以精神氣凌之者,有以面色凌之者。凡心中不可有所恃,心有所恃,則達乎面貌。言忠信,行篤敬。
9. 腳踏實地,克勤小物,乃可日起而有功。與人晉接周旋,若無真意,則不足以感人,徒有真意,而無文飾以將之,則真意亦無所託之以出。禮稱:無文不行。
10.有恆為成功之本。
11.勿輕取人財:養活一團春意氣,撐起幾根窮骨頭。
12.清慎勤三字箴:
清:名利兩淡,寡欲清心,一介不茍,鬼伏神欽。
慎:戰戰兢兢,死而後已,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。
勤:手眼俱到,心力交瘁,困知勉行,夜以繼日。
13. 惜福保泰:花未全開月未圓。滿則招損,亢則有悔,日中則昃,月盈則虧。
14.子說君子三樂:父母俱存,兄弟無故。仰不愧於天,俯不怍於地。得天下英才而教之。
15.不宜關說公事。
16.曾文正五箴:立志(抱負)、居敬(自修待人)、主靜(做事規範)、謹言(自惕)、有恆(治學)。
肆、讀書
1. 為學四要:看生書宜求速,溫舊書宜求熟,習字宜有恆,作文宜苦思(用心深入思考)。
2. 為學三有四多:
有志(不敢為下流)、有識(不敢自足)、有恆(斷無不成);
多看(看生書宜求速)、多讀(溫舊書宜求熟)、多寫(習字宜有恆)、多作(作文宜苦思)。
3. 虛心涵詠、切己體察(朱子教人讀書之法)
上無道揆,下無法守:上之人必揆諸道,下之人必守乎法,若人人以道揆自許,從心而不從法,則下凌上矣。治人不治者,智不足也。詩云:永言配命,自求多福。
4. 立志:讀書可變化氣質,欲求變化之法,須先立堅卓之志。
5.窮經必專一經,不可泛鶩。經以窮理,史以考事。
讀經以研尋義理為本,考據名物為末。
讀史之法,莫妙於設身處地,每看一處,如我便與當時之人酬酢笑語於其間。經傳宜坐讀,史鑑宜與友共讀。
6.課程表:
主敬、靜坐、早起、讀書不二、讀史、寫日記、日知其所無(每日記茶餘偶談一則)、月無忘所能(每月作詩文數首)、謹言、養氣、保身(節慾、節勞、節飲食)、作字、夜不出門。
寫日記宜端楷,凡日間過惡:身過、心過、口過,皆記出,終身不間斷。
7.勉強學問,則聞見博,勉強行道,則德日起。
8. 為學譬如熬肉,先須用猛火煮,然後用漫火溫。
伍、養生
1.平和養生,戒抑鬱、牢騷:
胸中抑鬱,不可涉世,無以養德,難以保身。淡中交耐久,靜裡壽延長(龜鶴暇齡)。
2. 養生五要:
不藏怒,不宿怨。
整齊思慮(內),敬慎威儀(外),泰而不驕,威而不猛。
飲食有節、起居有常、做事有恒,容止有定。
擴然大公,物來順應。
心定、氣定、神定、體定(平和從容)。
3.知節嗇(節制),戒惱怒:
盡其在我,聽其在天。戒奢而益富,節嗇而自全。懲忿窒慾,少食多動。
4.曾文正公「八本」:
讀古書以訓詁為本,作詩文以聲調為本,
養親以得歡心為本,養生以少惱怒為本,
立身以不妄語為本,治家以不晏起為本,
居官以不要錢為本,行軍以不擾民為本。
5. 養身之法,順其自然:
息必歸海(藏息丹田),視必垂簾(不苦用視力),
食必淡節(腹虛不滯),眠必虛恬(神凝夢甜)。
6. 養身五事:
眠食有恆、懲忿、節慾、臨睡洗腳、兩飯後步行三千步。
孝悌倫紀之大,似與書不相關,其實就在家庭每日例行實踐中。賢賢易色,事父母能竭其力,事君能盡其身,與朋友交言而有信,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(論語學而)
4. 聯姻必求勤儉孝友之家。
5. 以勤(勤儉)、敬(敬謹)、和(和睦)持家:
父母飲食起居,十分檢點。
祭品禮儀,必潔必誠。
伯叔敬愛兼至,無稍隔閡。兄弟姒娣,無半點不和之氣。
不好收拾潔淨,乃敗家之象。一代疏懶,二代淫佚,則必有晝睡夜坐。
一家能勤能敬,雖亂世亦有興旺氣象;一身能勤能勉,雖愚人亦有賢智風味。
6. 勤儉孝悌持家:
兄弟和睦,貴體孝道,實行勤儉。
內眷不可鋪張,後輩不可坐轎,諸女宜學燒菜。
勤者,生動之氣,儉者,收歛之氣。
7.居家四敗:婦女奢淫者敗,子弟驕怠者敗,兄弟不和者敗,悔師慢客者敗。
8.居家三致祥:孝致祥、勤致祥、恕致祥。
9. 勤字功夫,一貴早起,二貴有恆;儉字功夫,一莫華麗衣服,二莫多用僕婢雇工。
10. 謙恭勤儉持家:
作官不過偶然事,居家乃是長久之計。若貪圖衙門熱鬧,不立家鄉基業,罷官之後,便覺氣象蕭索。凡有盛必有衰,不可不預為之計。常作家中無官之想,時時有謙恭省儉之意。
11. 八好六惱:
書(讀書)蔬豬魚(生產),考(祭祖)早(早起)掃(灑掃)寶(敦親睦鄰),常設長行,八者都好。地命醫理,僧巫祈禱,留客久住,六者俱惱。
貳、進德修業
1. 不忮不求,仁義之方:
忮不常見,每發露於名業相侔、勢位相埒之人;求不常見,每發露於貨財相接、仕進相妨之際。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,而仁不可勝用也;人能充無穿窬之心,而義不可勝用也。忮不去,滿懷皆是荊棘;求不去,滿腔日即卑污。
觀操存,在利害時;觀精力,在飢疲時;觀肚量,在喜怒時;觀鎮定,在震驚時。
大事難事看擔當,逆境順境看襟度,臨喜臨怒看涵養,群行群止看識見。
2. 鬱怒傷人:
知多世事胸襟廣,閱盡人情眼界寬。
不要為你的敵人煽熱爐火,以致於燒毀自己(莎士比亞)。
不會發怒的是傻瓜,不願發怒的是智者。永不浪費一分鐘去想我們所厭惡之人。
3.儉以養廉,直而能忍;譽洽鄉黨,慶流子孫:
儉則約,約則百善俱興,侈則肆,肆則百惡俱縱。
奢者心常貧,儉者心常富。
儉則寡欲:君子寡欲,則不役於物,可以直道而行;小人寡欲,則能謹身節用,遠罪豐家,故曰:儉,德之共也(司馬光「訓儉示康」)。
4. 戒驕傲:
非必錦衣玉食,動手打人,而後謂之驕傲。但使志得意滿,毫無畏忌,開口議人長短,即是極驕極傲耳!戒「驕」字,以不輕非笑人為第一義。
人生耐貧賤易,耐富貴難;安勤苦易,安閒散難;忍疼易,忍癢難。能耐富貴、安閒散、忍癢者,必有道之士也(東坡志林)。
5.去驕惰:
天地間惟謙謹是載福之道。凡動口、動筆、厭人之俗、嫌人之鄙、議人之短、發人之覆,皆驕也。
戒「惰」字,以不晏起為第一義。
事不可做盡,言不可道盡,勢不可倚盡,福不可享盡。不可喫盡,不可穿盡,不可說盡,又要洞得,又要做得,又要耐得。
6.戒傲惰:滿招損,謙受益。
7. 作人之道,敬恕二字:
敬:君子無眾寡,無小大,無敢慢(泰而不驕)。正其衣冠,儼然人望而畏(威而不猛)。
恕:欲立立人,欲達達人,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。以仁存心,以禮存心,有終身之憂,無一朝之患。
8.戒長傲多言。
9. 戒滿腹牢騷。
10. 戒恃才傲物,傲氣既長,終不進功。
參、待人接物
1. 百端拂逆之時,必須逆來順受,逆來順受之法,不外「悔」(悔改)字訣、「硬」(堅忍)字訣。
2. 不可輕慢近鄰,酒飯宜鬆,禮貌宜恭。
3.積勞有恆:
積勞之人,非即成名之人;成名之人,非即享福之人;但在「積勞」二字著力,「成名」二字,則不必問及,「享福」二字,則更不必問矣。
4. 志於道德者,功名不足以累其心(王守仁)。
5. 擔當大事宜明強:思(深思熟慮)必明(睿智清明),柔(謙抑忍耐)必強(堅毅)。
6. 剛柔並濟:天地之道,剛柔互用。
7.趨事附公,則當強矯,爭名逐利,則當謙退。開創家業,則當強矯,守成安樂,則當謙退。出與人物應接,則當強矯,入與妻孥享受,則當謙退。
8. 長傲多言,敗家喪身:
凡傲之凌物,不必定以言語加人,有以精神氣凌之者,有以面色凌之者。凡心中不可有所恃,心有所恃,則達乎面貌。言忠信,行篤敬。
9. 腳踏實地,克勤小物,乃可日起而有功。與人晉接周旋,若無真意,則不足以感人,徒有真意,而無文飾以將之,則真意亦無所託之以出。禮稱:無文不行。
10.有恆為成功之本。
11.勿輕取人財:養活一團春意氣,撐起幾根窮骨頭。
12.清慎勤三字箴:
清:名利兩淡,寡欲清心,一介不茍,鬼伏神欽。
慎:戰戰兢兢,死而後已,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。
勤:手眼俱到,心力交瘁,困知勉行,夜以繼日。
13. 惜福保泰:花未全開月未圓。滿則招損,亢則有悔,日中則昃,月盈則虧。
14.子說君子三樂:父母俱存,兄弟無故。仰不愧於天,俯不怍於地。得天下英才而教之。
15.不宜關說公事。
16.曾文正五箴:立志(抱負)、居敬(自修待人)、主靜(做事規範)、謹言(自惕)、有恆(治學)。
肆、讀書
1. 為學四要:看生書宜求速,溫舊書宜求熟,習字宜有恆,作文宜苦思(用心深入思考)。
2. 為學三有四多:
有志(不敢為下流)、有識(不敢自足)、有恆(斷無不成);
多看(看生書宜求速)、多讀(溫舊書宜求熟)、多寫(習字宜有恆)、多作(作文宜苦思)。
3. 虛心涵詠、切己體察(朱子教人讀書之法)
上無道揆,下無法守:上之人必揆諸道,下之人必守乎法,若人人以道揆自許,從心而不從法,則下凌上矣。治人不治者,智不足也。詩云:永言配命,自求多福。
4. 立志:讀書可變化氣質,欲求變化之法,須先立堅卓之志。
5.窮經必專一經,不可泛鶩。經以窮理,史以考事。
讀經以研尋義理為本,考據名物為末。
讀史之法,莫妙於設身處地,每看一處,如我便與當時之人酬酢笑語於其間。經傳宜坐讀,史鑑宜與友共讀。
6.課程表:
主敬、靜坐、早起、讀書不二、讀史、寫日記、日知其所無(每日記茶餘偶談一則)、月無忘所能(每月作詩文數首)、謹言、養氣、保身(節慾、節勞、節飲食)、作字、夜不出門。
寫日記宜端楷,凡日間過惡:身過、心過、口過,皆記出,終身不間斷。
7.勉強學問,則聞見博,勉強行道,則德日起。
8. 為學譬如熬肉,先須用猛火煮,然後用漫火溫。
伍、養生
1.平和養生,戒抑鬱、牢騷:
胸中抑鬱,不可涉世,無以養德,難以保身。淡中交耐久,靜裡壽延長(龜鶴暇齡)。
2. 養生五要:
不藏怒,不宿怨。
整齊思慮(內),敬慎威儀(外),泰而不驕,威而不猛。
飲食有節、起居有常、做事有恒,容止有定。
擴然大公,物來順應。
心定、氣定、神定、體定(平和從容)。
3.知節嗇(節制),戒惱怒:
盡其在我,聽其在天。戒奢而益富,節嗇而自全。懲忿窒慾,少食多動。
4.曾文正公「八本」:
讀古書以訓詁為本,作詩文以聲調為本,
養親以得歡心為本,養生以少惱怒為本,
立身以不妄語為本,治家以不晏起為本,
居官以不要錢為本,行軍以不擾民為本。
5. 養身之法,順其自然:
息必歸海(藏息丹田),視必垂簾(不苦用視力),
食必淡節(腹虛不滯),眠必虛恬(神凝夢甜)。
6. 養身五事:
眠食有恆、懲忿、節慾、臨睡洗腳、兩飯後步行三千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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